曹振镛的“官诀”
曹振镛是何许人也?此人乃清乾隆进士出身,乾、嘉、道三朝元老,历任学政使、大学士,军机大臣。尤其是在道光朝,入阁任军机大臣十余年,地位仅次于满族首席军机大臣穆彰阿,深得道光帝的信任。死后追封“文正”谥号,入贤良祠。这是对汉族官员的最高褒奖。《清史稿·曹振镛传》说他:“实心任事,外貌讷然”,“小心谨慎,一守文法”。
一个行业有一个行业的诀窍,做官,是一个职业,也是有诀窍的。曹振镛可谓官运亨通,深得龙恩,载誉后世。但他获得的高位和殊荣,并非因为他干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伟业,而是他精通总结了一句官诀叫:“多磕头,少说话。”清人朱克敬在《暝庵二识》说,曹晚年恩遇益隆,身名俱泰。门生某问其故,曹曰:“无他,但多磕头,少说话耳。”官运之多寡厚薄,全仗此官诀能否精通运作矣!
曹振镛的官诀成为门生属下、后辈官吏的行事箴言,曹氏为当御史的门生指点迷津,做官应“循默守位”,“毋多言,毋豪意兴”。也就是沉默寡言,少言针弊,语言朦胧,模棱两可,守位而不越位,在位而不兴意作为。以谏言为职司的御史尚且如此,何况行政衙门的官吏呢。自道光朝以来,清朝官场将“多磕头,少说话”作为当官秘诀,遇事不敢陈说己见,唯唯诺诺,附和敷衍,死气沉沉。
曹振镛对门生下属授此官诀,对皇帝献钳制之簧,使大臣们不得不“多磕头,少说话”。他向道光帝献策说,对大臣们“指陈阙失”的奏章可“择其最小节之错者谴责之”,使臣子们感到天子能“察及秋毫”,便更加恭顺听话了。于是道光帝吹毛求疵,闭塞言路,臣子们全成了“多磕头,少说话”的庸碌之辈,所上奏章也“语多吉祥,凶灾不敢入告”,报喜不报忧了。
当时英国驻上海副领事威妥玛在日记上记录了清政府官场“多磕头,少说话”之怪状:在总理衙门,外国使臣发话,中国官吏都以目相视,大臣看亲王,新臣看老臣。亲王发言,众官吏对和,亲王不言,众大臣不敢先言。由此可见,清朝官吏不担责,不问责,互相隐讳,得过且过,庸碌无为已成了常态。
曹振镛的官诀并非要凡事三缄其口,少说话不是不说话,而是要熟谙朝廷之恶好,官场之亲疏,上下沟通的人脉关系。先观察后说话,先掂利害后表态,话少而点睛,四两拨千斤。这方面曹氏运用得炉火纯青。一次,道光皇帝有意让两江总督陶澍入阁宰辅。陶澍改革漕运有功,为政清廉,才品远在曹振镛之上,曹当然不愿有竞争对手卧虎于侧旁。当皇帝向他征求意见时,曹只说了一句:“两江离了陶澍,恐怕漕运无人可及。”一语千金,曹氏不费吹灰之力,就把陶拒于权力中枢之外。道光帝是个“节俭”皇帝,有一次开会,道光一眼就看到曹振镛的裤子打了补丁,便笑着问:“堂堂宰相的裤子也打补丁吗?”曹振镛从容作答:“做新裤子是很容易,就是太贵了,旧裤子打上补丁跟新的一样,何必浪费呢。”道光很高兴,挥笔给宰相题了4个大字:“恭俭惟德!”
曹振镛“多磕头,少说话”的官诀,含义丰富,不同场合、不同环境,各有千秋。未达到显位时,“多磕头,少说话”是谦恭谨慎,保持低调,取悦上司。当政治风波频起之时,“多磕头,少说话”是要收敛锋芒,韬光养晦,规避风险。在身居高位之时,“多磕头,少说话”成为训斥控制下属的紧箍咒,服从自己的权威。可以说,曹振镛把这六字官诀玩到极致。
晚清有人填词《一剪梅》惟妙惟肖地活画了曹振镛多磕头以表恭顺,少说话充愣木讷,惺惺作态的庸官形象:“仕途钻刺要精工,京信常通,炭敬常丰。莫谈时事逞英雄,一味圆融,一味谦恭。大臣经济在从容,莫显奇功,莫说精忠,万般人事要朦胧,驳也无庸,议也无庸。八方无事岁岁丰,国运方隆,官运方通,大家襄赞要和衷,好也弥缝,歹也弥缝。无灾无难到三公,妻受荣封,子荫郎中,流芳后世更无穷,不谥文忠,便谥文恭。”曹振镛位高权重,其官诀影响了当时清代官场。其实,早在曹振镛被谥“文正”时,就有明白人挖苦说,叫“不文不正”更恰当!大臣左宗棠对曹某人更是不以为然,愤愤地说:“曹相国当政,大清能好吗?”果然,数年后,清王朝寿终正寝。
曹振镛是何许人也?此人乃清乾隆进士出身,乾、嘉、道三朝元老,历任学政使、大学士,军机大臣。尤其是在道光朝,入阁任军机大臣十余年,地位仅次于满族首席军机大臣穆彰阿,深得道光帝的信任。死后追封“文正”谥号,入贤良祠。这是对汉族官员的最高褒奖。《清史稿·曹振镛传》说他:“实心任事,外貌讷然”,“小心谨慎,一守文法”。一个行业有一个行业的诀窍,做官,是一个职业,也是有诀窍的。曹振镛可谓官运亨通,深得龙恩,载誉后世。但他获得的高位和殊荣,并非因为他干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伟业,而是他精通总结了一句官诀叫:“多磕头,少说话。”清人朱克敬在《暝庵二识》说,曹晚年恩遇益隆,身名俱泰。门生某问其故,曹曰:“无他,但多磕头,少说话耳。”官运之多寡厚薄,全仗此官诀能否精通运作矣!曹振镛的官诀成为门生属下、后辈官吏的行事箴言,曹氏为当御史的门生指点迷津,做官应“循默守位”,“毋多言,毋豪意兴”。也就是沉默寡言,少言针弊,语言朦胧,模棱两可,守位而不越位,在位而不兴意作为。以谏言为职司的御史尚且如此,何况行政衙门的官吏呢。自道光朝以来,清朝官场将“多磕头,少说话”作为当官秘诀,遇事不敢陈说己见,唯唯诺诺,附和敷衍,死气沉沉。曹振镛对门生下属授此官诀,对皇帝献钳制之簧,使大臣们不得不“多磕头,少说话”。他向道光帝献策说,对大臣们“指陈阙失”的奏章可“择其最小节之错者谴责之”,使臣子们感到天子能“察及秋毫”,便更加恭顺听话了。于是道光帝吹毛求疵,闭塞言路,臣子们全成了“多磕头,少说话”的庸碌之辈,所上奏章也“语多吉祥,凶灾不敢入告”,报喜不报忧了。当时英国驻上海副领事威妥玛在日记上记录了清政府官场“多磕头,少说话”之怪状:在总理衙门,外国使臣发话,中国官吏都以目相视,大臣看亲王,新臣看老臣。亲王发言,众官吏对和,亲王不言,众大臣不敢先言。由此可见,清朝官吏不担责,不问责,互相隐讳,得过且过,庸碌无为已成了常态。曹振镛的官诀并非要凡事三缄其口,少说话不是不说话,而是要熟谙朝廷之恶好,官场之亲疏,上下沟通的人脉关系。先观察后说话,先掂利害后表态,话少而点睛,四两拨千斤。这方面曹氏运用得炉火纯青。一次,道光皇帝有意让两江总督陶澍入阁宰辅。陶澍改革漕运有功,为政清廉,才品远在曹振镛之上,曹当然不愿有竞争对手卧虎于侧旁。当皇帝向他征求意见时,曹只说了一句:“两江离了陶澍,恐怕漕运无人可及。”一语千金,曹氏不费吹灰之力,就把陶拒于权力中枢之外。道光帝是个“节俭”皇帝,有一次开会,道光一眼就看到曹振镛的裤子打了补丁,便笑着问:“堂堂宰相的裤子也打补丁吗?”曹振镛从容作答:“做新裤子是很容易,就是太贵了,旧裤子打上补丁跟新的一样,何必浪费呢。”道光很高兴,挥笔给宰相题了4个大字:“恭俭惟德!”曹振镛“多磕头,少说话”的官诀,含义丰富,不同场合、不同环境,各有千秋。未达到显位时,“多磕头,少说话”是谦恭谨慎,保持低调,取悦上司。当政治风波频起之时,“多磕头,少说话”是要收敛锋芒,韬光养晦,规避风险。在身居高位之时,“多磕头,少说话”成为训斥控制下属的紧箍咒,服从自己的权威。可以说,曹振镛把这六字官诀玩到极致。晚清有人填词《一剪梅》惟妙惟肖地活画了曹振镛多磕头以表恭顺,少说话充愣木讷,惺惺作态的庸官形象:“仕途钻刺要精工,京信常通,炭敬常丰。莫谈时事逞英雄,一味圆融,一味谦恭。大臣经济在从容,莫显奇功,莫说精忠,万般人事要朦胧,驳也无庸,议也无庸。八方无事岁岁丰,国运方隆,官运方通,大家襄赞要和衷,好也弥缝,歹也弥缝。无灾无难到三公,妻受荣封,子荫郎中,流芳后世更无穷,不谥文忠,便谥文恭。”曹振镛位高权重,其官诀影响了当时清代官场。其实,早在曹振镛被谥“文正”时,就有明白人挖苦说,叫“不文不正”更恰当!大臣左宗棠对曹某人更是不以为然,愤愤地说:“曹相国当政,大清能好吗?”果然,数年后,清王朝寿终正寝。(摘自《杂文月刊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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